不向命運低頭

再論羅家倫「扭開宿命論與機械論的枷鎖」

「唯心論」與「唯物論」的爭鬥，持續千年，而且至今依然無解。先進的科學技術，特別是神經科學與人工智慧，將唯物論的規模膨脹到前所未有的高度。科學家們開始嘗試著去建構出心靈的模型，並且利用所獲得的材料逐步推翻舊有的、帶有先驗特色的各種哲學觀點。但是，各式各樣複雜難解的精神問題以及比以往更多的超科學之謎，則成為了唯心論反攻的強大武器。從唯心論到唯物論之間其實有著一系列的光譜。極端的唯心論–上帝是世界的主宰，我們是上帝的部份，或我們就是完整的上帝–讓世界再心靈中誕生毀滅。一切的事物其實都是孕育在上帝偉大的腦海中，上帝之外，別無他物。極端的唯物論則將宇宙肢解成原子和原子間的交互作用。

我認為，唯心與唯物之爭，關鍵在於命運。更正確的說，是一種解釋過往的角度和面對未來的態度。怎樣解釋已經發生的事情之間的關聯？我們的出生、成長、社交。每一次考試的成績，每一次晤談的契機，這些事情是突然發生的嗎？我們就像原子的碰撞一般隨機嗎？其實機械論者就是絕對的因果論者呢。機械論者最核心的論點在於：給我初始狀態和世界的規則，我可以推導到無限遠的時空。當年電腦剛發明的時候，他們的發明者確實想利用電腦無可比擬的運算能力，來證明機械論的真理。

從某個角度來說，宿命論的大蠹依然是纏繞著我們的社會與精神生活。我們的人生像是不可預知但卻已經被某人預先擬定的劇本一樣，如實上演。我會做什麼決定？我會有怎樣的偶遇？其實都已經被劇本安排的一清二楚。更基本而核心的問題是：我們有沒有自己決定自己未來的能力？